床前明月光。疑是地上霜。
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。
——《靜夜思》
李太白 唐詩中,以李太白的《靜夜思》最為家傳戶曉,相信沒有人會反對。很多學者都評《靜夜思》淺白、言簡而意深。淺白則淺白了,但言簡在哪?意深在哪?不過望月思鄉而已﹗何不乾脆說望明月,思故鄉?為啥要先拿月亮把玩一番呢?舉頭自然可以望見月亮,可為啥低頭才可思鄉? 首兩句表面是描寫明月,其實為拱托「靜夜」,作後來「思」的伏筆。首句「床前明月光」便告訴我們,當時正值夜深,詩人臥在床上。「疑是地上霜」就是說詩人初時把月以為霜。然而,詩人可以用「白玉盤」、可以用「瓊臺鏡」來當喻詞,為啥以地上的霜比喻月?霜除了皎潔、靜外,還代表清寒,這暗示當時是冬季,不然,以霜喻月便顯得不自然。此外,詩的首兩句還告訴我們,當時詩人可能才醉醒不久。一、這詩不是先見霜,然後才知道是月,而是先寫月,後寫初時疑月為霜;二、這詩把天邊月誤以為地上霜,空間顛倒了。一個清醒的人,怎會連天邊月和地上霜也分不清?可見當時詩人才醉醒,把月和霜分辨過來,突顯醒後的冷靜、月夜的寂靜。 後兩句承接首兩句,抒發「靜夜」中的「思」。正是「轉朱閣、低綺戶、照無眠」,既然醒了,又睡不著,舉頭對著明月,不禁低下頭來,思念起自己的故鄉。是想起故鄉也正值冬季,降著霜?抑或一直飄泊江湖,沒有認真照顧家中妻小,感到慚愧?
二零零五年四月十一日